他会杀了她。
蒲郁恐惧,也困惑。她捅破这件事,不是为揭开他的面纱,而是想知道真正的他。
每一次的见面如走马灯倒放,那些闪烁的、愉悦的、亲昵得近乎出格的瞬间,也许与他来说全是无心之举,可在她的小小世界,却像蛮人嘹亮的号角,彻响,余音环绕。
“二哥,小郁相信你,你也相信小郁好不好?”
蒲郁被自己这话吓到了,原来她这样疯狂,即使他动了杀意,她也要不顾一切留住这残存的渺茫的什么?
余音吗?
吴祖清闻言停下脚步,回头道:“小郁,世上还有不钟意照镜子的客人。时时做一面镜子,容易碎。”
师父教授他们揣摩客人的喜好,但师父没说同时得止于喜好,不可以做一面镜子。蒲郁现在领会了,锋芒毕露就是愚蠢,令人生厌。
蒲郁问:“你是那样的客人吗?”
“很难讲,若是专属的镜子,另当别论。”
“我……”蒲郁望着他,似乎要望进他眼底,“想做那面镜子。”
吴祖清似是笑了一下,什么也没再说,上了三楼。
“先生,你不在的时候车行来过电话,说王师傅告假,另配一位。”何妈在吴祖清身后脱下的外套。
“好,让新的师傅先过来,下午我还要出门一趟。”吴祖清拿起玄关柜子上的几份报纸,一边翻看着往沙发走去。
何妈也看过报纸,闲话道:“冯会长还好吧?”
“他们请了医生看,身体无甚大碍,不过昨天的事恐怕得消化一阵了。”
何妈说上一句便去厨房煮茶了,家里还有位小名阿伟的杂役,都是跟了吴祖清有些年头的家仆,与市面上聘请的帮工不同,讲老规矩,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