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先生在等人。”
蒲郁一愣,“我看着像在等人么?”
学徒看了眼两张沙发间的边桌,“半小时前送来的茶点,先生一口没吃。”
淡青的白玉盏上放着精致小巧的糕点、酥饼,配一壶茶,一盒卷烟。平常拿来招待客人,其实是蒲郁爱吃,厨师还是花了许多功夫从广东请来的。
“倒是心细。”蒲郁让学徒吃,忽又想起什么,问,“你是廖师傅的亲戚吧?”
学徒咽得急,噎住了。蒲郁倒一杯茶给他,失笑道:“吃完了再说也好呀,那么紧张作甚么?”
大口饮茶,气顺过来了,学徒用手背擦嘴,腼腆道:“同宗而已,不好攀亲戚。”
“会讲广东话么?”
“先生会讲广东话?”
蒲郁垂眸,“一点点,讲得不好。我是北方人。”
学徒惊讶道:“还以为先生是本地的……”
“上海话能讲一些,也不好。”
学徒渐渐放开了些,追问:“这样也不好的话,先生觉得什么才是好?”
“你在上海,听到中国话不要以为就是中国人了,说不定是日本特务呢。”像是有意捉弄,蒲郁还说,“你不知道吧?他们混在中国人里,以假乱真。”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