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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王朝末世,如同看那夕阳西下,虽是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要等过漫长暗夜,才守得到黎明之光。

宛初靠在船蓬,瑟瑟发抖,小手捏着湿漉漉的裙角,不由得对江时卿生出怜悯和崇敬。当初他窥见后事,仍笃定前行,心怀天下之人,大抵是无法置身事外的。

她有心可怜江时卿,却不知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耗尽,如燃尽的火烛,即将熄灭。

夜幕降临,蔺宸长鞭驱车。

江时卿怀里,她的身子比那一夜落雪时还要冷,刺骨的寒气渗入他的骨头,只得不断催促蔺宸快马加鞭。

入了府,趁着夜色,直奔书房。画里漆黑一片,无月亦无星,只有冷风刮过,如刀削脸。

他想去点火掌灯。

宛初却不放过他,如藤蔓一般缠住,嘤嘤哭泣。原本冰冷的身子,一点点升温,逐渐滚烫。

江时卿暗道不好。

他一点点掰开宛初扣在后背的手:“放开!”

宛初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抱着一个凉丝丝的物体不肯放手。头昏脑胀时听到那人硬邦邦的声音,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好像做梦一般。

平日江时卿一记眼刀子。宛初就吓得退到墙角面壁,眼下他几声怒斥,她都毫无惧色,反倒是死死拽着他的袖子。

一身的泥水,粘在他身上,江时卿恨不得把这女人摔到地上,拆骨入腹。

“你不能欺负我,我爸会打你。”

江时卿不懂她在说什么,恨恨道:“一路上把我当取暖的也就罢了,赶快放手。”

“我不,你欺负我。”

宛初全身痛,又酸又痛。最怕的是头痛欲裂,不断念着:“阿司匹林,泰诺,我要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