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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摄像、导播、直播,全都宁馥一人一肩挑了。

到了地方,宁馥动作利落地跳下车,长大胡子的向导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嘿,祝你好运!”

宁馥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缓冲地带并没有给人的感官上带来多少“缓冲”。

绕过一排低矮的帐篷,一股经过太阳暴晒而发酵的恶臭扑面袭来,宁馥都忍不住将半蒙着脸的面巾往上拽了拽,遮住鼻子。

一个男人正倒卧在帐篷前篷布支出的阴影里,身上几乎没一处能看出原本的颜色——应该是重度烧伤。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正在渗出油性的脓,混在着血水。

三十多摄氏度的气温,让他的身上爬满苍蝇。

他的身旁就是放污水的铁桶。臭味从他身上和那只桶里一同飘散出来,让人难以分清哪个程度更严重一些。

最令人难过的是,他还活着。

勉强能看出个人形,他的胸膛还在轻微地起伏着。

一个妇女从帐篷中走出来,将污物倒进水桶里,对自己门口躺着一个浑身炭黑几乎烧熟的人没一点儿意外的样子。

反倒是对站在一旁的宁馥,她有些惊讶地看了两眼。

这个男人是在空袭导致的大火中烧伤的,她不认识。妇女对宁馥简单解释了一句。

可能是因为被暴晒加重了他的痛苦,他不得不用尽力气爬到阴凉处来。他已经吃不了东西、喝不下水了,很快就会死去。

妇女很好心,让他在自家门前歇息,熬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多余的她也做不了,这片营地里虽然有些医疗物资,但是没有医生,谁也不会救这样严重的伤。

因为三天前的轰炸和反政府武装的威胁,现在这里所有的人道主义援助几乎都停滞了,红十字会的援助人员也不得不暂时撤出。

“他如果还能听见,听见自己快死了,应该会很高兴的。”妇女说,“你可以给他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