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宁馥悄悄嘱咐牧仁赤那,“你休息一下,保存体力。等会下飞机,得要你扛我。”

女人的声音轻描淡写的,但听在牧仁赤那耳朵里却犹如惊雷霹雳。

“我的腿动不了了。”她说。

半小时前发现的,宁馥自己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考虑是晕动症或长时间飞行导致缺氧造成的,预计恢复时间2-3天。

她给自己做了诊断,反而稍稍放松了一些,——就当是休个短假了。

在别人面前她是整个项目组的负责人,是标杆是旗帜,倒了是要吓坏人的。动摇军心,是为不祥。但牧仁赤那多少有些不同,他们是有点老交情的。

宁馥觉得如要示弱,对方是比较好的人选。

昏暗的光线中她瞧见牧仁赤那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仿佛受惊的獐子。

她闭上眼,拍拍对方紧绷绷的手臂,“别害怕。”

她想跟牧仁赤那解释解释情况,但头脑也渐渐昏沉起来。

牧仁赤那想说“我不害怕”,但是张了张嘴,到底没能出声。

枪林弹雨他都没有害怕过。

但是现在……他忍不住默默向长生天祈求,让奇迹再一次降临在宁馥的身上。——如果长生天,能够听见一个说谎的罪孽者的心声。

漫长的轰鸣声终于消失,飞机降落,牧仁赤那轻轻推了推宁馥,发现她毫无反应。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停止了。

宁馥睁眼,已经在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