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一抬头,顿了两秒,笑了。

“别叫首长,走吧。”

这一测又是连续六个小时的飞行,直到黄昏,飞机才开始返回机场。

颠簸之下大家都已经有些昏沉了,好在数据都已收集完毕,只待回去进行运算测定了。宁馥忙里偷闲地朝下看,一边对坐在她旁边的牧仁赤那道:“放松点,别绷太紧。”

“你看,多漂亮啊。”

斜阳西下,他们的飞机正披着夕阳的橘光。往下看,是连绵的山野,纵横的河流水系。绿的禾捣,黄的土壤,蓝的江河,千万种色彩与生机,都镀上一层金色,蔚为壮观。

山河万里。

牧仁赤那在飞机上从始至终正襟危坐,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几乎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绷的进入了临战状态。

——虽然他的职责只是保卫。

宁馥叫他看,他就探头朝下望了一眼,随即十分谨慎地回到原位。

宁馥忍不住笑了,“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的基地。有时间叙叙旧啊。”

她还记得从图拉嘎旗离开时牧仁赤那送她的情谊。小伙子看样子成熟了不少,但还是那样沉默寡言。

果然,牧仁赤那只挤出一个字来,“好。”

他还是很紧张。

在战场上都不如现在这么紧张。

宁馥看出了牧仁赤那的苦恼,但现在她没法当个善解人意的好人了。她转回视线不再看着机翼之下的风景,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靠着有些冰冷的机舱内壁,试图获得一点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