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羊圈。
宁馥这才意识到“要生了的茹娜”是谁。——她看着铺满干草的地上的母羊,一旁是徐翠翠,想必和跑来找她的青年错过了。
光线昏暗的屋子里还站着一个挺高的男青年,面庞黑黢黢的,隐约能看见个高挺的鼻子,看样是牧民。
“怎、怎么样了?”一路跑过来的青年气还没喘匀,急切问。
徐翠翠语气不好,“难产,小羊憋住了,茹娜没力气。”
她现在也顾不上责问宁馥——她刚下的“三条禁令”,对方已经打破了第一条,未经允许就跑出毡房。
这个年代,在图拉嘎旗这么个地处偏僻生产条件落后的地方,农村里赤脚医生刚普及了新法接生,人的产妇还在受产褥热的威胁,更别提羊了。
这只叫茹娜的母羊很可能一尸两命。
徐翠翠垂着头,心里不好受。她其实没接受过多少培训,懂得那一点点卫生知识全靠自己小时候给赤脚大夫做过几年跟班学徒。
母羊茹娜在干草上喘息着,蹄子已经不动了。
宁馥忽然道:“让我试试。”
徐翠翠没反应过来,宁馥就已经跪到母羊身边,把她挤开。
反正大家都束手无策,干脆就放手一试吧。
已经观察过母羊的状态,宁馥吩咐:“给我找把剪刀来!”
一旁站着的那个蒙族小伙子动作很快,不一会儿找了把大剪刀回来。
徐翠翠大叫:“你要干啥!”伸手就要来抢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