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辛这几日的指令有所变化。先前一些重大决策严谨、周密且保守,而一些小决策却随意奔放;自从辛国君被重新捉了回去,不论大小事务的处置方式都变得周密保守起来。”灰袍青年仔细分析,“可以看出,原本大事由辛国君处理、小事由闻姚处理;辛国君逃跑失败后,闻姚反而将全部政务都交给了他。”
燕国君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闻姚有病。”
“陛下与我能看出真的掌权者是谁,然而天下人却看不出。闻姚的思路过于奇特,即便说出来,又有多少人会信他没有囚禁辛国君、反而将辛国君关起来处理政务呢?”
“想要离间他们异常简单。今冬辛国会因为气候死不少人。您说,谁该为此负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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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阑的体力快要到极限了。
他左手边的奏折已经堆得如山似的,右手边未处理的却还有差不多高的两摞。
好消息是,闻姚把之前那椅子扔了后没有重新做第二把;坏消息是,钟阑现在的坐姿比之前被捆在椅子上时还要吃力。
他左手撑着桌沿,右手握着毛笔轻轻颤抖,肩膀僵硬。他用尽全身力气来保持稳定,然而不住颤抖的肌肉却背叛他,在隐秘的痛苦中没有撑起最后的防线。
“呃——”钟阑终于忍不住了,鼻腔发出一阵弱而闷的哼声,手肘撑着桌子,头低得要砸到桌面上。
一只好看的手及时伸到桌面上接到了那滴即将滴落的墨汁,然后从钟阑近乎痉挛的手中抽出毛笔,放到一旁。
冰冷而危险的声音在钟阑耳边响起,没有情绪起伏却带着隐秘的残酷:“陛下,再这样下去,天都要亮了。”
“你离朕远点,”钟阑喘着气,“朕马上就能处理完奏折了。”
“陛下,这是对你想要逃离的处罚。”闻姚残酷地从后抱住他,将尖下巴靠在他肩膀上,硌得生疼,“我究竟哪里不好,让你竟然产生了死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