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军营燃料短缺、临时运送物资来不及,镇关军驻守原地恐怕会有大规模冻伤冻亡;另一边,北方燕国虎视眈眈,若军队向城市后退寻求掩蔽,擅长雪地作战的燕国必定会突袭。
跟着一同过来的户部尚书语气沉重:“启禀陛下,此次暴雪前所未有,北方通道瘫痪,要从仓库调火油北上至少需要十天。镇远侯恐等不及补给到达的那天。”
钟阑放下信,眉头微蹙,神色飘忽。
其实类似的事情有先例可循的,无外乎放弃一小部分边缘军队,尽可能让燃料保证精锐部队使用,拖到补给到达。
但……
一直沉默不言的兵部尚书捕捉到钟阑神色里的纠结,沉声道:“燕国为雪原,必定早有准备。一旦镇关军撤退,北原五城便袒露于燕国眼下。陛下,万万不可撤退啊。”
兵部侍郎随着他一起拜了下去:“陛下,臣等相信最精锐的战士们能撑到补给到达。”
钟阑身着温暖的貂裘,精致的下巴埋在皮草中,精致、温和,但却忽然给人无比安定的信任感。他转头看向窗外,升云殿内温暖燥热,一墙之隔外却冰雪无情。
他轻叹,热气绕过贝齿:“不能放弃边缘供养精锐。”
“陛下三思!不可撤退啊!”他们的心都凉了半截。
前段时日他们以为辛国君是在扮猪吃老虎,在这样重大的决定上必定不会装糊涂;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辛国君的妇人之仁竟是真的!
“时间足够了。”
所有人都疑惑地抬头,就连闻姚也神色深沉望着钟阑。
钟阑:“从军储仓库调运物资需要十天,但从最北的雪城到军营只需一天,即使路况不好,两日也能到了,根据信上所言,镇关军刚好能撑到那时候。”
户部尚书疑惑:“可雪城非常小,既无驻军,也无仓库,调什么呢?”
“命城守动员百姓捐火油,每一笔火油账事后以市价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