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轻鸿又要笑,扶摇顺手把那块还杵自己面前的糕点推回去,塞住了对方的嘴。
两人是兵分两路出来的,方轻鸿先去城外渡劫,再赶来跟待在约定地点的扶摇汇合。就后者这个级别的修为,所引动的天劫可不是闹着玩的,只怕顷刻就能让这座繁华的城池,化为飞灰。
待扶摇皱着眉头吃了两块茶点,两人便下楼,沿街一路闲逛。白天的官道上热热闹闹,贩夫走卒摩肩接踵,两边店铺的招幌迎风飘舞,此起彼伏的吆喝能传出老远。
稚童们举着风车,你追我赶地迎风奔跑,清脆的童音哼唱着:“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扶摇脚步一顿。
“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
方轻鸿在面具摊前挑挑拣拣,叫了两声没回应,转过头,见扶摇正望着孩童们离去的背影出神。
“怎么了?”他出声问。
男子收回视线,眼角扫过方轻鸿手里的东西,像对他的幼稚不敢苟同。“挑完了?”
方轻鸿紧急筛选出几个付了钱,而后朝人老老实实点头,“现在好了。”
扶摇:“走。”说完目不斜视,背负双手径直往前。
两人并肩而行,方轻鸿左手提着油纸包裹的茶点,右手抱着堆搜罗来的小玩意儿,熟门熟路地领着人在街巷里七弯八拐。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买东西。
前世方轻鸿在鸟不生蛋的秘境里待了五十年,无比怀念人间鼎盛的烟火气,所以在挨完雷劈后,就跑来好好体验了把。他沿着官道一家家小摊看过来,见位须发皆白、形如枯槁的老伯在卖老物件,他也不嫌东西破旧,就这么蹲下来看。
约莫是能拿出来交易的东西,着实教人兴趣缺缺,热闹的街市唯独老人摊位前乏人问津,东西不是黑乎乎蒙着层腐朽的油渍,就是就是锈了的铜灯铜炉,唯一能拿出手的,还是只细细小小的白银戒圈。看得出拿来前细细擦过了,才有如今的光泽。
但方轻鸿拿起的,是那枚黑乎乎的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