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的是一两银子,不是两百钱吗?”谢六急了。
丁牧野佯怒:“你倒是还记得没给人家两百钱啊。十九年了,连本带息一两银子算便宜你了。”
谢六脸色一白,又想辩驳几句,可挨不住知县大人炯亮的眼神,只好闭紧了嘴。
堂上一时静了下来。原先还在悄声议论的围观百姓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在没过多久,当年的门房,谢广业的独子谢长阳被捕快请到了堂上。
谢长阳三十多岁的年纪,蓄了一小把山羊胡。肤白须黑,瘦而年轻的脸同稀疏的胡须形成了鲜明对比,乍看甚是违和。
卫常恩注意到,他进门时先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一旁太师椅上的谢采荇,又瞟了谢六一眼,才极是恭敬地跪到了地上。
丁牧野按着规程又问了句:“堂下何人且报上名来。”
“草民谢长阳。”
丁牧野上上下下看了他一会,轻声慢语道:“你可认得谢六?”
谢长阳用余光看了跪在左前的谢六,垂着脑袋回道:“认得。”
“那你且说说,十九年前谷雨案中,为何拦着谢六,不让通秉?”
丁牧野的话音才落,谢长阳伸长双臂伏地喊冤:“冤枉啊大人。草民哪里能做得了主。十九年前草民不过是看门的下人而已。”
“没问你罪呢你喊什么冤。”丁牧野白了他一眼,“还不快些回话。”
谢长阳闻言便又跪直了身子,脸上也不见方才喊冤时的急切。他瞄了谢采荇一眼才道:“回大人。当年入夜后谢六在侧门敲门,说谢二郎同二少夫人并未抵达庄子,让草民去同二夫人通秉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