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八。”
“怎记得如此清楚?”
“回大人。那晚下雨,有雷声,家中老娘叮嘱,说刚好日夜分,家里田地要紧着施肥。草民摸黑出门,入夜便能进县城,到时空着牛车回家,到家还能歇上半宿起来再下地。”
“十九年了,便是日子特殊,也容易记岔。”丁牧野若有所思。
曾仲李道:“还有一事。那人说好等他事儿办完,会付草民两百钱。他说会托人送至草民家中。可草民等了几日,都未曾见着人来。”
“那人可说他是谁?”
“原只知是谢家庄上的管事。”曾仲李道,“后头等了几日没见着人,草民便去了一趟谢家庄子,问了庄上的婆子,才知那人叫谢六。”
丁牧野就看向堂下伏着身子不敢吱声的谢六,又问曾仲李:“后头要到那两百钱了吗?”
曾仲李就摇头:“一直没见着人。后头草民家中的牛染病死了,草民就带着老娘就离开了洪州。”
“若是谢六在你跟前,你可认得出?”丁牧野身子前倾,右手手肘搁在案桌上,对着他扬了扬下巴。
曾仲李跪直了身子,看了眼知县大人道:“样貌记不清了,只晓得他左耳耳后有一大块黑色胎记。”
谢六闻言,脊背一僵。
丁牧野轻笑一声:“谢六,你可听到了?这会子可有想起什么不曾?”
谢六仍伏着:“大人……想……想起来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