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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牧野坐正身子,朗声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谢六伏下身去:“草民谢六。”

“谢六,十九年前你可是谢家庄子的管事。”

“是……”

“你且将当年的事再说一遍。”

知县大人这么一说,谢六就顿住了。他被带来此地,本就知晓是为了谷雨案。可这一日一夜也没人问起,他就有些忐忑。如今堂上堂下这么多人,他踟蹰之余更有了些惧意。

“大……大人。年岁已久,草民……有……有些忘了。”

丁牧野笑了笑,看了他一眼,对着一旁的衙役比了个手势。那衙役也没问要什么,径自出了大堂门,没一会,带了一中年男子进来。

中年男子浑身精瘦,脸晒得黝黑,进了大堂略显局促,不敢抬头看座上,只恭敬地跪了下去。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丁牧野依样画葫芦地又问了句。

中年男子忙道:“草民曾仲李,曾家村人。”

谢六本在偷瞧他,瞧了片刻也没认出来。此时听了一耳朵,脑海里像是被一股带着腥味的池水哗啦冲刷了一回,冲得他左耳一时耳鸣,浑身打了个寒颤,连忙埋下头去。

“曾仲李,十九年前的事,你说来听听。本官看你还算壮年,想必不会忘记。”

曾仲李闻言往谢六那投去一眼。可谢六伏着身子,压根儿就看不见正脸。他便又转过头去,回道:“回大人。当年草民赶着牛车急着去县城给雇主送酒,才出曾家村,就被一人拦住,说有急事,让草民给他一道捎去县城。”

“可记得是哪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