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出了什么事?她要怎么才能让自己醒过来?
困惑、茫然,以及,微小而惆怅的悲伤。
她低垂下眼帘,握住了自己的手。短短两天时间,自己又瘦了很多,正处昏迷状态,无法进食,只能靠鼻饲、葡萄糖补充身体能量,手腕细得像是轻拧就能碎掉的饼干。
专注地抚摸自己,接触自己,希望来自肌肤间的触碰足以让自己的身体重拥活力。
年轻男人的长指扣住年轻女孩的手指,他的手掌大她很多,足以将她的手裹住,以此温暖病人指尖的冰冷。
他显然非常小心翼翼。
重症监护室里的医生、护士们,见过太多家属在病房内崩溃大哭的时刻。
亲人遭此大难,谁都要为此泪满于眶,嚎啕呜咽。
青年没有,他从进病房起,神情克制、情绪稳定,坐在病床边,握住病人手时,也没有落泪哽咽。他沉默、安静,可偏偏一举一动中都能看出对病人的爱意。
温柔地抚摸她的手,低头在她耳边说着话。
护士不好凑近旁听他人的隐私,但她发觉,牧云在靠近她时,紧绷的背脊放松下来,原本紧蹙的眉头也缓缓松开,像是见到她,就有了很大的安全感。
她为这一刻所见到的男性脆弱而失神。
这一次的重症监护室探望时间过去,林毅示意牧云离开病房。
他显然依依不舍,极其不情愿,双目里透出几分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