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景静静的看着他,没说话。
桌子上放着一包棉签,陶兴擦了眼泪,从中拿出来两根沾了矿泉水,在阮愈干裂的嘴唇上轻轻润着。
他看起来比阮愈还要痛心疾首,却仍然皱着个脸宽慰着他:“没事,阿阮,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要还想上,这次你能考三百,我们明年考他六百!陶哥陪你复习。你不想上,就跟陶哥回去开店,哪种人生都有奇遇在。”
阮愈没吭声。
苏恬从始至终站在墙角,静静听着他们聊天。
阮愈又朝她看过去。
苏恬对上他的视线,愣了愣,瞬间局促不安起来。
“我爸爸说你要实在不想复读,你想去哪上他有办法。”
苏恬越说声音越弱。
笨蛋。
不该在这个时候说的。
她低下头,不敢看陶兴。
陶兴倒没想太多,高考前一天他大概了解清楚了阮愈是被隔壁病房那一家抛弃的,头先自然是气愤的。之后一波波的警察来回穿梭于两个病房间调查绑架案,还有外国医生过来,他又深入了解了下绑架案的始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用,我复读。”
阮愈清醒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警方那里,下午,几个警察过来,问清了他的身体状况,确定他能接受采访后在病房里对他做了一个笔录。
这时阮愈才知道郑卓死了。
从十一楼掉了下去,掉进了沙堆里,血和土和成一摊烂泥。
他们当时靠着的钢管并不稳妥,郑卓那一端的螺丝钉承受不住重力崩出,钢管倾斜,他首当其冲直接从缝隙里掉了下去,阮愈也紧跟着滑了下去,幸运的是他的衣服被钢管勾住,留了一个缓冲的时间,而在这个时间里他又被白晶给抓住了。
白晶一个女人,也坚持不了多久,关键时刻警察终于来了,脱手之际,他又被下一层的警察拉住拽了回来。
而警察会来的这么早,他原本以为是白晶来之前就准备了后手,后来才知道苏恬报的警。
郑卓在狱中呆了17年,出狱的他早已经与时代脱节,他以为苏恬被关在笼子里拿不到手机就完全没了出路,他却不知道现在的手机都有语音助手;他以为他选的地方足够隐秘,没他带路没人找得到,却不知道手机的sos求救系统已经能够自动上传位置和图像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