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手一抬,却好似带起了什么东西,眼皮一垂,就见自己的手被一只干瘦如柴的五指牢牢扣紧——陛下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原先觉得熨帖的温度在这一瞬仿佛变成了灼人的火。

要命的是他整只手暂且还处在酸麻当中。

气氛有点尴尬。

“朕、朕方才也睡着了。”他绷着脸镇定地说。

“哦。”秋昀手也是麻的,所以他面无表情地用另外一只手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反扣在陛下的手腕上——

“你——”

“别说话。”秋昀沉眉将指腹搭在他脉象上。

这一举动让陛下意识到了什么。

他忽地攥紧拳头,将手抽了回来,负手起身,望向池面,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父同朕说你失了记忆,朕原是半信半疑,现下却是信了。”

不然以沈江亭对自己的怨恨,又何以会关心自己的身体?

想到这儿,他贪恋地攥紧手掌,想留住掌心还残留的余温——自从服用了沈江亭留下来的那包药粉后,他身体就变得极为虚弱。

余温在一点点变凉,不管他怎么留都留不住。

这让他有些心慌,就在这时,耳畔响起了对方的声音——

“你是不是服用了我留在齐府的那包药粉?”

“什么——”陛下蓦地转过身来:“你不是失忆了吗?”

“我脑袋又没受过伤,失什么忆?”秋昀吐出一口浊气,走到他身边站定,平静道:“你服用那药粉是想以命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