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羽忽然觉得他好幼稚:“宁榛,一双鞋只有两只这种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二除以三,是除不尽的。

“知道,是我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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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车上的时候,兜兜因为等爸爸等得太久,上下眼皮打了无数遍架,却依然坚强地在它们每次即将阖上的瞬间努力睁开。

天好黑,兜兜和司机叔叔在车里等得好心急,特别担心他的爸爸在乌漆嘛黑的晚上被妖怪抓跑了。

因此当看到爸爸回来的那一刻,兜兜终于忍不住崩溃了,“哇”地一声大哭出来:“爸爸啊啊啊!”

他幼小的心脏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操心,兜太难了。

沈舒羽很久没见到兜兜哭了,心一下子软下来,急忙上车将兜兜抱进怀里,边轻轻拍他的背安抚,边用力瞪宁榛:“你怎么可以把孩子一个人留在车里?”

宁榛看了眼前排被突然爆哭的兜兜吓得手足无措的司机,意识到自己确实不该放心让孩子和不太熟悉的人待着。尤其到了晚上,小朋友的内心会格外脆弱敏感。

宁榛顿时被自责感充斥,弯下腰揉了揉兜兜的头发,向他郑重道歉:“对不起兜兜,爸爸应该带着你一起去找舒羽阿姨的。”

兜兜往沈舒羽怀里缩了缩,眼神哀怨地抽噎个不停,看起来可怜极了。

沈舒羽顿时更心疼了,又瞪了宁榛一眼,才低下头软声软气地对兜兜说:“今晚阿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让爸爸学会自己睡觉。”

宁榛:“……”

兜兜带着哭腔“嗯”了声,抬手搂住沈舒羽的脖子,蹭了她一身的眼泪鼻涕:“舒羽阿姨,我们让爸爸上车好不好呀,爸爸一个人站着,好可怜的。”

没料到兜兜会替宁榛求情,沈舒羽惊诧地愣了数秒,才不大情愿地错开身让宁榛好上车。

汽车平稳地驶出停车场,车窗外路灯一盏盏逐次倒退,会场的嘈杂亦悄然远去。

蓦地,沈舒羽发现宁榛背对着她,视线正盯着窗外,侧脸轮廓依稀可见他嘴角上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