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卖花女的丈夫报官至顺天府衙门,案犯到官反咬称卖花女走街串巷与他早已成奸,只是银钱给的不够才恼怒自杀。”
范清隽语气沉冷:“此人仗着家中关系,与衙门中人互相通气,抓着贱籍做文章,咬死卖花女是贱籍不是良家,贪图钱财与人成奸。”
他讲故事和卷宗笔记差不多,简短的几句话交待了所有的前因后果,虽不生动但也触目惊心。
江半夏叹道:“贱其人,不必贱其性,后来如何了?”
“后来。”范清隽嘲讽道:“卖花女的丈夫被判诬告杖打数十棍,既成的案犯依旧逍遥法外,这就是后来。”
那时,范清隽还不是大理寺赫赫有名屡破奇案的寺正,他只是顺天府里听命做事的捕头。
明知此案幕后凶手却不能捉拿归案,范清隽视此案为毕生耻辱,
江半夏盯着范清隽问道:“既成的案犯是孙耀宗?”
除此之外,她想不来范清隽能放她一马的原因。
范清隽抬了抬眼皮,默然点头。
四百六十条大铭律,他早已熟记于心,可这些白纸黑字的律法却不能惩治真正的罪犯。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范清隽转头问江半夏。
“如果是我?你不是已经看到了。”江半夏咧嘴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杀了就杀了,这个世道乱了,用典用法治不了顽疮劣疾。”
她突然问范清隽:“你相信神佛吗?”静爱书
范清隽摇头,他不信神佛,因为神佛从不睁眼怜悯世人。
江半夏莞尔一笑:“它们总劝善人忍气吞声祈求来世顺遂,劝恶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