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围在曹博脚下的狗如今任他羞辱,光是看着就令人愉悦。
想着李三顺笑了,笑得渗人。
“干爹,这边请。”田金宝弯腰伸手延请,转过内堂天井,两侧柱上的楹联隐在一片斑竹翠影中。
李三顺仰头望去,‘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张扬得意的字下落款被刀硬生生的剜去。
“字是好字,可人却是无福之人。”李三顺摇头。
“干爹认得这字?”
“这京中的老人,哪一个不认识,哪一个不知道?”李三顺好笑道:“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咱家也在宫里熬出头咯。”李三顺扬着袖子走在最前面:“人间甲子走轮回,再过三十年你我都是尘呐。”
田金宝望着李三顺的背影,突然呆住了,回头再望向这副楹联时浑身恶寒不止。
“今个叫你来是有事。”
李三顺虽不喜田金宝,但田金宝掌着西厂,他现在还不能翻脸。
“干爹是有什么事?”田金宝能在曹博倒台后立马投靠新任掌印李三顺,他心里的野望远不止当一个西厂提督。
现下两人“父慈子孝”,虚与委蛇。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咱家见不得自个人受委屈。”李三顺以指点桌:“这杨一清西北巡茶在万岁那里告了段落,死的死,杀的杀,宫里西厂死了多少人你也是明白的,可如今”
李三顺话一顿:“可如今杨一清还不收手!”
后面的话李三顺没有说完,但田金宝却明白了,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西北茶马之事绝不能细查!
“刘风会不是已经伏罪了吗!”田金宝惊诧:“杨一清这孙子怎么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