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大小也算有官位在身,日后凭着他自己和陆府的加持定会前途无量。阮筝若真是嫁入她家定然会夫妻和睦顺遂一生。若真如此莹莹若得知此事,定然也会极为欣慰。

可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且还是根本得罪不起毫无胜算的慎产王殿下,陆夫人一时间也陷入了两难之中。

论条件自家儿子自然比不上慎亲王,但若论婚后琴瑟和鸣她陆家却未必不如王府。唯今之计想要成事只得让筝儿那丫头自己想明白这个道理才是。若是她能点头嫁进陆家,只怕慎亲王也不好公然抢人。

想到这里陆夫人起身又打量了儿子几眼,直把陆嘉元看得浑身发毛。

“母亲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往后人前装得再像模像样些,把你那些不着调的坏性子都给我收起来。”

陆嘉元看着陆夫人走远的背影一脸迷茫。他哪里不像样了,哪里不着调了?明明就是姑娘们追着抢着想扑进怀里的浊世翩翩佳公子好吗?

母亲对他在姑娘们中的受欢迎程度是否有什么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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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在那里想着法子如何践行当年与闺蜜定的娃娃亲时,阮筝已随长公主回了富平侯府。

只是她都未想到,刚进到侯府屁股底下的椅子还未坐热,便亲眼见识了一场少见的风暴。

阮筝从小到大极少见父亲发脾气,即便发也是冲着母亲去。且这两人关系地位极为特殊,父亲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当她们面对母亲说些什么。

可今日父亲难得发了场脾气,还是冲着二妹去的,实在叫人大跌眼镜。

阮茱显然也未料到陆府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家中,且父亲还发了雷霆大怒,连母亲的面子都不给,当下便重重地罚了她。

“我今日若不罚你,往后你再到外头闯下弥天大祸,你与你姐姐这辈子便都不必说亲事了。”

阮茱被父亲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认错:“女儿今日知错了,女儿当真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知道陆府是怎么说的这个事儿吗,说你嫉妒姐姐貌美心生怨恨,故意拿沸水想烫花她的脸。结果没烫到脸烫到了手,还连累了尚宝寺少卿家的姑娘。因你一人心思不正害了自己姐姐与旁人家的小姐,你还说你是不小心?”

阮茱大惊失色,怔怔地望着父亲,一旁长公主听不下去了,气势汹汹上前与丈夫理论:“你这都是听谁在那儿胡沁。茱儿只是好心泡花给人喝,不小心打翻茶水而已。若不是她们两人主动去救本也不会烫伤。此事你若不信便问筝儿。”

说着就要把阮筝唤过来。可阮筝这会儿被老太太死死地摁在怀里,还在那儿心疼地检查她手上的伤势。她几次挣扎着想从对方怀里出来装模作样地替妹妹分辩一二,都被老太太一个用力又摁了回去。

于是她便想这刘长墨本事确实挺大,老太太吃了他几副药,如今力气竟是比自己都大了。这样强健的身子骨,何愁活不到百岁。

而且老太太非但不让她走,还话里话外地挤兑长公主:“叫筝儿做什么,这事儿又不是筝儿做的。她这手伤成这样,也不见你心疼她几分,还得她为茱儿辩解不成。她不过是个孩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她还能反驳了你这个当母亲的不成。”

这番外说得长公主哑口无言,仿佛坐实了陆府传出来的流言,即便阮筝愿意澄清事实,只怕丈夫也是不会信了。

这个老妖婆果真不安好心,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她从那破庙接回来。长公主这会儿悔得肠子也都青了,却一时腾不出手来对付自己的婆婆。她现在只想一心保住自己的女儿。

可盛怒之下的丈夫竟是极不好说话。富平侯像是寻到了个由头来发泄自己十几年受的怨气,这会儿终于摆出了一副当家作主的严父模样,也不管长公主如何跋扈,当下就叫人来把阮茱带下去。

“带二姑娘去家中祠堂,先跪一宿再说。若明日她还未想明白自己错在何处,那更让她继续跪着。”

长公主一听吓得脸色都白了:“阮怀澹,你敢!”

“我有何不敢。”富平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你若不满意我这个丈夫,大可自请和离。若是想拿公主的身份压我,咱们便去宫里找太后说理去。太后对筝儿向来满意,若她知道当妹妹的因嫉妒姐姐容貌故意拿沸水泼她,你说太后会做何处置?太后向来公允,只怕不会顾念旧情。”

长公主听出了他话里威胁的意味,恨得牙根紧咬却毫无办法。

丈夫说得对,如今宫里当家作主的早已不是她的父兄,小皇帝虽是她的异母弟弟,但从小与她毫无情分可言。至于郑太后,原先位份不过就是个美人,长公主在宫里时何尝将她放在眼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