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憔悴总带着病容,一到人堆里声音便细小如蚊,站也站不久晒也晒不得,多少绫罗绸缎胭脂水粉也堆砌不出一个绝色美人来。

长公主为她安排筹谋的这条路,已是阮茱能走的最好的一条路。只是这条路得由她这个当姐姐的来替妹妹开路。从前只当是一家人她也心甘情愿,如今知道真相后阮筝便没打算再掏心掏肺。

阮筝心里郁结,一说起这个事儿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难得有人听她絮叨她便也说得多了些,只是关于自己的身世到底不肯吐露半句,只说了前半段替画的事儿。

说着说着她人又犯起了困意,中午时分喝的那碗药起了效用,她越说越觉得困倦,到最后茶也忘了喝点心也不吃了,手里还拈着半块八珍膏,人已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只是快睡着了嘴里还不住絮叨:“我给她画了这么多画,她也不念我的好,当真是气人……”

最后几句声音愈发小了,最后手一松八珍糕掉落在了桌上,再看阮筝已是睡得人事不醒。

封瀛知道她的身子还未大好,坐久了便气虚体弱。凑近了还能看到她额上浮起的虚汗,这都是还在病中需静养的征兆。

这小姑娘性子虽傲身子却还是娇弱,在那儿说她二妹身子孱弱,在封瀛看来她也不相上下。一场水痘就差点要了她的性命,就这么弱的身子刚才还当着他的面大发厥词,仿佛能一拳将人打倒。

封瀛失笑,下意识伸出手来想去抱她,却在手指即将碰触到她衣裙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他突然意识到阮筝不比封汲,大邺比之前朝虽已开放了许多,但他们两人的身份到底不同于普通百姓。他能毫无顾忌地去扶封汲只因他是男子,但他却不能当着那么些宫女太监的面,直接将阮筝抱进屋里。

虽说她看起来身子单薄,轻得仿若一只雀鸟,但她终究不是他豢养的一只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