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伯宴囔道:“天天打仗,必须得有大量的奴人挖矿,再说冶炼作坊的奴工也严重不足,产不出足够的兵器。公子啊,没有戈矛剑甲,叫士兵拿什么打仗?”
他说得是在理,要打仗得有大量的人手挖矿、冶炼。
昭灵质问:“紫铜山矿场里头,挖矿的奴工不下五千,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奴工嘛,跟陶盆陶罐一样都是易损物。公子见过矿井吗?深入地下数十丈,黑黝黝不见五指,朽木腐绳搭的栈道,稍不留神一脚踩空,人就摔成肉饼。”
桓伯宴描述摔死人的情景,语气就跟在说天气很好一样冷漠。
他生得一张好皮相,可惜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两人边走边谈,已经来到御夫待的屋门外,昭灵抬眼,正巧看到马车旁的越潜,他顿时停下交谈。
桓伯宴拿眼斜瞟越潜,认得这人是公子灵的御夫,有传闻他本是被俘的云越王子,桓伯宴不确定传言真伪。反正就是个越奴,也不知道凭什么法子,竟能成为公子灵的御夫。
“还有另外一个法子。”
桓伯宴声音提高,他挑起下巴,轻蔑地打量越潜,故意说道:“寅都的达官贵人宅中,都养着越人奴仆,少说也有三四千人吧,不如发配这帮人去紫铜山挖矿。公子觉得如何?”
昭灵冷眸一扫,回道:“倒不如将司马府上的奴仆遣往孟阳城冶炼作坊,听闻贵府仆从如云,多至千人。”
这话很有效果,桓伯宴当即闭嘴。
大概是怕昭灵不是随口说说,真去跟国君提这个建议,桓伯宴双手合十,讨饶:“灵公子,我错了。”
昭灵登上马车,挥了下手,留下惴惴不安的桓伯宴。
灵公子不会真跟国君这么提议吧?
桓家日子是过得奢侈,有千余名仆人,可是也没少为国家卖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