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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习惯用高冷疏离的外壳来包裹自己的人,会不会其实心里恐慌极了,但是又无法诉说,只能用自己苍白的肢体语言来表达内心世界。

这样想着,阮南晚忽然鼻尖一酸,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闷闷道,“我不害怕了,你也别怕。”

她感受到被自己抱住的人身体一僵,然后像是自暴自弃一般地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这是一个示弱的姿势,展现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内心世界,是薄奕言几乎不会在她面前展示出来的一面。

阮南晚听清楚了薄奕言的轻声喃喃。

他说,“软软,我好怕,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他不会忘记余光看到小女孩掏出不明瓶子那一瞬间的感受,血液在那一瞬间似乎被加速了一般,以让人心惊胆战的速度冲上了大脑,心脏难以遏制地砰砰跳动,四肢的动作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

那一刻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七岁那个傍晚,大片大片的血迹像是开在地狱深处的魔花,母亲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母亲和面前的阮南晚渐渐重合。

那种心脏在一瞬间被高高提起,从千尺高处的云端坠落到地上,摔得血肉模糊的剧烈疼痛像是一把带着印记的烙铁,刻进了他的血肉里。

失去。

这两个字宛如尖牙利齿的血盆大口,毫无防备地猛地撕扯下他心脏的一块血肉,脊梁骨发出阵阵恶寒。

说出那句话之后,薄奕言的喉咙里像是被注入进了一罐鲜血,一股散发着陈年铁锈的味道在他喉间挥之不去,冲得他头脑发昏。

阮南晚吸了吸鼻子,搂住她脖子的双臂更加用力了一点,对方抱着她腰肢的手臂也渐渐收紧,像是要把她连人带骨头地融进身体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