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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战火席卷九州,又被平息,花了数年时间,而他也睡了数年。

他再次掌握自己的身体时,还记得很多贺行章的事,那时他也没有太特别的感觉,毕竟那时离贺行章死在临江谒已过了很久,他早就接受了这件事,只是偶尔会怀念那个人而已。

虽然情况开始好转,但他每次出来的时间甚至都无法撑过一个时辰,每次都要花上数月的时间来温养神魂,所以他醒来的时间也不多。

但渐渐地,他发现自己似乎开始淡忘贺行章的一切,烟绛说这是因为他缺失了人魂,那他就记下来,保持清醒的那少得可怜的几个时辰他都用来回忆贺行章,再每一桩每一件事都记在纸上。

但是他最后连自己把那些救命稻草放在了哪里都不记得了。

烟绛已回归天界,江巍他们又担心旧事重提会惹得江宴牵动旧伤,所以他真的就把那个人一点一点彻底地抽离出了自己的记忆。

后来就是懒散嗜睡的很多年,清运尊师也成了个无欲无求没什么情绪的人。

讲到这里,江宴停了下来,他说的是自己的过往,自然也不好意思将自己的痴态说得一清二楚,只简要说了个大概,但沈怜时却已听得文思泉涌,见他停下,还有些不满足地歪了歪头。

“你来了,我就不再说了。”

江宴笑着朝沈怜时身后的人道,沈怜时这才猛然发现贺行章已站在了自己身后,忙不迭站起身心虚地低着脑袋。

见他这副怂样,江宴也不打算再多留,伸手看着贺行章,后者垂着眸,走过来将他抱入怀中,转身踏过扶手便离开了白石院。

这人直到准备晚饭时都是一副丧头耷脑的样子,江宴哄了半天也不见乌云转晴,只好安静坐在桌旁等着他上桌。

谁料他才刚坐下,就被贺行章从身后卷入怀里,手臂将他抱得死紧,像怕再次离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