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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妧道?:“昨天来时,在?外面看着,大门就开在?枫林胡同,我还以为只?有这?处住所。”

楚昕将水桶挂在?铁钩上,一边摇着辘轳一边道?:“总兵府不如国公府大,但?占地也不小,大概跟余阁老府邸差不多大。不寸?宣府不像京都讲究面南背北四平八稳,所以显得杂乱没有章法。明天我在?家,陪你到处看看,你喜欢哪处屋舍就让人收拾出来。”

杨妧默默地在?心底合算。

国公府上了名册的下人有二百一十五位,尚不包括七八岁尚未领差事的家生子,而余阁老府邸使唤的奴仆至少也得一百七八十人。

总兵府这?边除去护院和侍卫,能在?内宅走动的只?十余人,临时买人进来手脚不利落只?会添乱不说,更怕真?的混进奸细,惹出的祸事就大了。

现在?这?处三进五开间?的屋舍绰绰有余,最好不要另生枝节。

正思量,见楚昕已?摇上两桶水,脱了上衣,端着木盆便要往头上浇,杨妧忙拦阻他,“表哥稍等?会儿,冬天井水热,夏天井水凉,你刚热出一身汗,别让冷水激着,缓一缓等?汗消了再洗。”

“不妨事,我平素也这?样冲,”楚昕笑道?,却仍是听了杨妧的话,把水倒在?大木盆里缓着。

此时天色已?暗,西边的天空燃起绚烂的云霞,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斜斜地照在?楚昕赤着的上身,泛出金黄的光泽。

肌肉紧实,却又不像练外家功夫的镖师那?样,上臂或者胸膛隆起一块块夸张的肌肉,而是线条舒展流畅。

杨妧的视线停在?楚昕肩头。

除去先前的箭伤之外,仿佛又多了道?疤痕,后背也是,浅浅两道?交错的红印。

楚昕觑着杨妧脸色,嬉皮笑脸地说:“妧妧,都是小伤,真?的,一点都不疼。你也知道?,刀剑无眼?,打仗肯定免不了蹭到,但?是我的脸没事,你看,一块伤疤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