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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大点大点地打在叶子上,又汇集成更大地雨滴,密密麻麻地砸在女人的脸上,洗干净了她脸上头发中的尘土。

女人的眉头皱了皱,睫毛剧烈地眨动,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还没有死!

她咳呛两声,用软绵绵的手撑着树干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然而她实在是脚软,没有站稳,顺着坡滚了下去。

她弓起身子,死死地护住凸起来的肚子,脊背在石头地撞击下发出可怕的“咔吧”声,正好滚进了一个山洞中。

山洞口被杂草和藤蔓掩盖,在狂风暴雨中留出了一点姑且安身的地方。

血和羊水从她的身下迅速晕开,一道惊雷落下,照亮了她苍白的脸。

是折花。

连绵的疼痛让她急剧地喘息起来,她咬牙,试图再从软绵绵的身上挤出一点气力来。

这一年三界大灾,饿殍遍野,瘟疫连天,连地上的土都已经不再安全。她太久没有吃到东西,已经快没有力气生产了。

大雨仍然瓢泼而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一口牙几乎都要咬碎,孩子终于生了下来。

孩子刚生下来并不好看,脏兮兮瘦巴巴的,跟个小耗子一样,然而折花的眼睛却充满了神采。她近乎是爬着抱起了孩子,然后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背。

孩子静悄悄地躺在她地怀里,一声不吭。

折花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退得没有一丝血色,她倒提着孩子的腿,使劲儿在他背上拍打,然而孩子依然脸色青紫,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没有一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