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易逝
语方知推门进屋,脸色堪比沉暮,严辞镜听见关门的动静,往床内侧挪了挪,将捂热的外侧留给他。
他掖好被褥,安静地看着语方知褪衣,瞥见他单衣之下缠满绷带的腰腹,自责地攥紧了被褥,又看见他盯着汤药碗,严辞镜小声地说:“喝尽了,没倒。”
腥臭的汤药不能让他多活几天,喝不喝都无妨,但严辞镜想让语方知安心,同时也明白,安心是不可能安心的,单看语方知待他的态度就知道了。
语方知只管吹灯躺下,规规矩矩地平躺,独自盖着另一条被褥,不说话,呼吸也均匀,看都不看严辞镜,像是真的要睡。
严辞镜无声地叹气,借着窗外月光直勾勾地盯着语方知。
之前他不敢看,因为逃避,如今什么都让语方知知道了,他不怕了,毫无顾忌地打量他今生最放不下的人。
那轮廓异常好看,严辞镜伸出手,隔空抚摸他流畅的眉骨,乌黑的眼睫,最后停在眼尾。
眼尾残余淡淡的红,这是流过泪的痕迹。
严辞镜的手落了下去,慢慢摸索至被褥边缘,缓缓地掀开了被子,拖着沉重的身子往语方知被窝里挪。
语方知留出来的方枕很小,严辞镜只能侧躺,挨着语方知的手臂,又得寸进尺地握住了语方知的手,轻轻摩挲他虎口、手心处细小的纹路,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
“方才在外面,你跟如枯说了什么?”
语方知用力扣住严辞镜的手,淡淡道:“与你无关。”
“嗯。”严辞镜像是真的不在意了,动动脑袋,往语方知肩窝了埋,嗅嗅那股子带点药酒的味道,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