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严辞镜闪躲着,他不敢正眼看过语方知,即便挡在两人中间的床帐已经被语方知拂开。
有心躲他,那便是没有大碍,语方知心口凉丝丝的,好像被塞了一把雪,他小心翼翼地拨开严辞镜鬓角的湿发,自嘲地想,严辞镜大概不知道,他一路赶来有多害怕。
但他并不打算说,只默默撕下一块衣角,团成团,往严辞镜脸上擦去,“别动,你脸上沾了血迹。”
“我自己来。”严辞镜推开他下了床。
语方知有些气闷:“你为何什么事都瞒着我?”
“我没有。”
“今日之事若不是幽素来告诉我——”
“就算幽素不告诉你,我也能全身而退。”
“严辞镜!”
语方知扣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外扯,将他甩在门框上,一门之隔,门外的杀戮声和惨叫声就贴在耳边,严辞镜吓白了脸,握过刀的手也微微颤抖。
他不敢告诉语方知,他根本没打算活着出去。黑鹰知道坏事的是语方知,不会放过他,为着语方知的安危,他拼死也要夺了黑鹰的命。
若刺杀不成功……严辞镜不敢想下去,心中一阵后怕,下意识捻住了语方知的袖子。
屋中发生了什么语方知一看便知,不想深究也不敢深究,再怒再怨都不舍得伤了严辞镜,那他一路赶来的跌宕起伏要如何发泄?手里的碎布就遭了殃,几乎要被他捻成碎末了,可摁着严辞镜替他擦拭血迹时,心性又克制如溪流涓涓,叫人辨不清水面之下是否有涌动的暗流。
“你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