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黑鹰催促。
人命岂能催逼?严辞镜不愿意吃,这哪里是什么解药,是枷锁,是黑白无常手上的镣铐,他仿佛看见阎王一手握着滴红水的笔,另一只手举着运簿,就差用笔一勾,他就算完了。
“我——我想待会再吃。”
黑鹰可不傻,逼着严辞镜在他眼前把药丸吞了,笑道:“想自己去配药的蠢货也不是没有,我相信严大人不是那种蠢货,但也不得不提醒一句,这芋金丸的解药只有这里才有,就算是神医再世也没用!”
严辞镜出了魏府,带着剩余十天的阳寿。
若他听话,按兵不动,十天之后还有十天,但怎么可能?今夜他进魏成书房就是为了打草惊蛇,魏成迟早要怀疑到他头上。
他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妥,十天太过紧迫了。
那语方知呢?十天?再来十年都不够的!
严辞镜不敢想了,不敢想恶鬼是如何凶悍地夺了他的生命,不敢想语方知知道了该如何心痛,还有先生,杜松杜砚……
世间情谊最难偿还,若是再早些,也不必多早,在去年入春前,他把这条命还了孟家又如何?如今到了不得不还的时候,他又欠了别的情债……
他如论如何也割舍不下语方知,又要语方知如何割舍得下他?
若是能让语方知今后的苦痛少一些,无论如何,严辞镜都要尽力一试的。
眼下,办法也不是没有。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