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毕守言研磨的力道突然加重,墨汁弄污了尾指,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严大人可曾有高处不胜寒的孤苦之感?人生在世,能觅得一位知己,是从前守言想都不敢想的事。”
“毕大人,本官出宫一趟。”
严辞镜面色凝重地把书一合,径直往门外走去。
毕守言眼看着严辞镜离开,知道方才那番话他没有听进去,悄悄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一丝失望。
他搓着尾指上的一点墨污,搓淡了,那点心思也散了,迟疑着,绕去桌后翻看那本被反扣的书。
书中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列了隐太子近卫的去向,不是病逝就是调去远的地方任职。
倒是有一个人比较特殊,刚从侍卫司调来东宫,符牌还没得到,就又被调回侍卫司了。
可惜毕守言毕竟不知晓案情,现在心中又残存着几分朦胧的情愫,不然总会意识到这条线索非同小可,要拦一拦严辞镜,不让他去那侍卫司的。
而比严辞镜先到侍卫司的,是语方知。
他乔装成马夫跟着谢玄进了城西角楼的当值房,侍卫刚换完班,院里静悄悄的,侧室的卧房里,呼噜声震天响。
值夜不容易,谢玄没把那帮人叫醒,独自带着语方知绕过正厅,往柴房走去。
谢玄边走边解释:“这兄弟干了几十年,在队里是能说上话的,突然逃跑实在蹊跷,我打算问问情况,问清楚了再上报处置,所以就关来柴房了。”
“嘘——”语方知突然拉住谢玄,示意柴房中的一抹伫立的黑影。
谢玄立刻住嘴,手搭在刀把上,微微弯腰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