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捂着,严辞镜迟滞地抬头,悄悄将眼底的不忍露给了语方知。
岳钧山从出门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此时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他愤慨道:“严大人没见过,我却是见过锐气最盛时的将军的,当年他亲口对我说,就算是不守国门,守好一方安宁也同样荣光万丈。”
“直到发妻遇难,我不止一次偶遇将军醉酒后,自责自己连家妻都保护不了、不配为夫的场景。”
“后来北境遭敌军压境,晔城来的调兵令,终于让将军有了一展鸿志的机会,伴在将军身侧应敌的那段时间,我再一次看到了发妻辞世前,曾经荣光万丈的将军……”
之后发生的事,严辞镜都猜到了,一身军功换来将军的头衔,退守江陵的安逸日子里,何潜在虚度的光阴中,在一次次求请调往边疆的书信来往中,几乎耗尽希望。
他需要在刀剑厮杀的光影中,暂时忘却亡故的发妻,捡起初入军营的志气。
离开了兵府,语方知叫来的车轿候在门口。
进了避风的车厢,严辞镜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几分。
他从宽袖中拿出那封信,那封骗过何潜、让他说出真话的信。
“我知道何将军为什么要帮罗生了。”
语方知抚开严辞镜脸颊边的碎发,“你心软了?”
严辞镜轻轻握着语方知的手腕,没有说话。
语方知把他搂紧怀中:“还记得你要追查蝇婆一案的初衷么?”
严辞镜点头,因为蝇婆作恶多端,因为要洗刷孟大人身上的污名,因为何将军无辜的妻小。
他早就心软了,却又随着调查的深入,心中的仇恨更多。
“魏成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