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亚兰曾经问她:你也会伤心吗?
会的。
只是伤心、痛苦多了,她就看起来不会伤心了。
他也会痛苦吧,只是太痛苦,反而看不出痛苦了。
他忽然抬起手,用拇指轻轻蹭掉了乔纱的眼泪,安静地说:“如果杀了我可以结束夫人的痛苦,我很乐意。”
乔纱没有动。
房门突然被推了开。
“贵人!”平安和长守立刻便要上前来出手。
榻上的他却冷声说:“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夫人……”翠翠端着一盆水也吓呆了站在门口,愣愣地掉着眼泪叫她。
夜风吹进来,将乔纱吹得打了个冷颤,她看着他,泄气一般松开了手。
她没有力气地坐在了椅子里,眼泪不知不觉地往下掉,她不知道和谁说,她现在冷极了。
就像她活着时没有办法一次次和人诉说她的痛苦,爱她的人会劝她撑下去,忍一忍。
听多了,就没有人再想听了。
他在榻上轻轻咳嗽。
翠翠端着盆匆匆忙忙进来,哭着跪在了她跟前,慌乱地问她:“夫人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奴婢……”
“翠翠。”榻上人哑声叫了一句,抬手将一条毯子递给了她:“夜里山风凉,她穿得太单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