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从他们尚未出生时就已经开始进行着的皇位争夺,终于要分出一个胜负。但必须还要做完一件事,皇兄才可以毫无顾忌、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
朝中民间有关谢南清德行有亏的议论甚嚣尘上,杀了那么多臣子,黑暗中做了那么多事,总要有个人抗下的。
她坐在桌案前,拿出一册先前写好的变革举措放在上头。随后在旁边铺开一张绢帛,执笔沾墨写下认罪书,将所有腌臜事揽在自己身上。
午后的日光携着树影游移到她的裙幅上,微风翻起一股翰墨书香。谢南音垂眸一笔一划,写出的字却像一支支锋利的箭刺进皮肉里。
“……深陈既往之悔,曰:……”
“南音认罪。”写下最后一个字时,谢南音有些出神,那个“罪”字最后一划偏了出去,锋利刺目。
殿中静默无声,摄像机位外,工作人员不由自主将视线集中在程迟音身上。
明明她表现平静,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紧了点,有种沉重的压抑感。
盯着监视器的余选注意力集中在程迟音手下,眼中闪过诧异:“这字写的……”
本来演员写毛笔字的片段,镜头里表现出执笔、手腕在动表示在写字就行,毕竟真能写毛笔字的演员也没有几个。
但程迟音不但能写,写出来的字还很好。
绢帛上全篇罪己书,落笔俊挺锋锐极有风骨,笔墨间韵味十足,像是个浸□□法多年的人才能写出来的字。
说字如其人,光看这一手字,简直就是剧里那位明仪公主写出来的。
镜头里,写完罪己书后谢南音放下笔,用镇尺将绢帛压住,随后起身斟了一杯烈酒。
她缓缓将杯中酒倾倒在地,低声说:“王,不知晏朝酒是否合你胃口。”
倒完这杯酒后,她又斟了一杯,从袖中摸出瓷瓶撒了些粉末到酒中。
看着粉末在酒中化开,她微微一笑,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