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武州,只是一个虚假的目的地。在到达武州之前,她就会给刺心钩下药——这个很简单,她只要给自己下药就可以——让他失去意识。然后给他解蛊,抽身而退,悄悄离开。
毕竟,刺心钩一身戾气,是赫赫有名的亡命之徒。这样的人,在她身上吃了这么大的憋屈,一旦让他知道蛊解了,难保他不会立即刀剑相向。
可不解蛊也不行。刺心钩哪里是会忍下这种憋屈甘心被人捏住性命的人?蛊虫制得了他一时,制不了他一世。短时间内一时受制也就罢了,若是时间遥遥无期,难保他不会豁出命去,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比如,他确实杀不了她,但他完全可以杀死她重要的人,报复于她。
更何况,如果不解蛊,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他必然会一直留在她的身边。可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莫名其妙和一个“江湖全是我仇家”的风云人物绑在一起,她还想过平凡的生活呢。
所以,虽然目前看上去是完美地制住了刺心钩,但于白芨而言,刺心钩其实完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她稳定之后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甩掉他。
只能说,白芨确实本性至善。她在这里左左右右想了这么多,竟然一点都没有想过,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方式真的很简单。只要往自己胸口捅上一刀,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了。
甚至还能顺便收获整个江湖的感谢呢。
此时,她脑子里的想法乱七八糟,意识却慢慢模糊了起来。
她真的很累了。一宿没睡,一直颠簸着,劳心费力。
身后的人又很暖和。
还极稳,在颠簸的马匹上不晃不摇,使她不自觉地就让他当了靠背。
白芨的意识昏沉了下去。
白芨做了梦。
她梦到,她与决明在一起玩。
啊,是很早的事了。那时,他们还小呢。
她拉着决明一起出去玩,还非要爬树。决明是很乖巧的,从来不爬树。可是她非要爬,爬得高高的,看上去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