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总是来得出人意料。
当他猖狂地凝结成一大片暗云时,当他嚣张地倾洒雨水时,覃萋感到了来自夏风的冰冷。
王瑱又去与他大哥论学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这少见的蓬勃大雨。
她伸手,按了按左胸口。却怎么也减缓不了那猛烈的心跳。
“滚!滚开!不会的,不会的!”
“老爷,老爷你冷静……”
“庸医!庸医!我四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
“王学士,令郎的确已然归西。请你节哀。”
“滚!你给我滚!”
“唉,在下告辞……”
外头狂风骤雨。
王府内的风雨也不比外头小。
王赟光双眼赤红,呼吸沉重地坐在王瑞床边。他颤抖着,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双眼紧闭的长子。
屋内跪了一地的下人。
王瑱走到门外时。
他的脚步慢了。
他手上的那本《集良策》夹着的一页书笺飘落到了地上。
然后,他听见了那位父亲痛苦的哭声。
一直哭,一直哭。
整个屋子的人都哭了起来。
简直让闻着心碎。
然而王瑱却只站在门外,举着伞,拿着书,脸色平静,不悲不喜。
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开。
照亮了他的眼。
也是沉静的。沉静得吓人。
许久后,待哭声平息了些。
他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
与匆匆赶来的老夫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