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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仵作得到了褒奖,而俞百里由于误验一事在衙门受尽排挤。有人提议要依律处置俞百里,被贺于琦拦下了。

俞百里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县令大人却看重昔日情分,轻拿轻放,这分胸怀在县衙广为流传,人们越发敬佩。相反,俞百里在和静县衙的的日子越发难过。

后来,一次公务后的闲话中,贺于琦无意中提起附近州县衙门招录仵作之事。钱仵作也不懂自己是良知尚存还是难以面对,他将这个消息告知了俞百里。俞百里对他再三感谢,前往云岭县应招,不日举家搬离和静县。

俞百里一家搬离和静县后不到一月,误食案之后第三个月,县令贺于琦平步青云,升任庆州知州。

事后钱仵作得知,误食案时,县令贺于琦正处于升迁的当口,与他同期的还有另外一个县的县令。因朝廷认为他处理误食案有功,最终贺于琦平步青云,而另一个县令则与这次升迁无缘。

儿子不喜自己的职业,转而经商。钱仵作看在眼里,失落之余也有些庆幸。起码儿子不会背负自己这种经历。

这些年来,他也不是没想过俞百里总有一日会相通这其中的关节,找上门来。只是对方没有找来,他便可佯装不知,在和静县衙一直干到七年前因年龄卸职还乡。

三年前沉疴之际,自觉时日无多,想起陈年往事,思绪复杂,于是提笔写下此手札,并锁在一处铁箱之中。临终之际,钱仵作将钥匙交给自己的儿子,告知儿子此物细心保管,若有人来找为父,再把此物拿出阅览。

如何选择,但凭选择。

钱仵作自己一生不敢担当,把选择权交给了儿子。

十七年前那装误食案之前只靠猜测推理的环节,也终于有了证人证物。虽然有的事情还没有直接的口供与证据,但所有的情节都串联了起来,可以作为事实写入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