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台,你和你师父昨日,到底是怎么了?”这都是什么念头,什么叫投其所好,柳南风这些年来对他的教导也是投其所好?
“他不是我师父,你也知道,若算起来,他是我的兄长,是我那父皇最得力的儿子,若我不从中作梗,不日他便是这大龚毫无异议的储君了。”只不过有他在,因而这场斗争又多了积分惨烈。
“可那即便是真的,也不能怪你师父……”两人走到太和殿门口,谢景轩都觉得顾新台便周身都是难掩的戾气。
柳家,柳西晴陪着两个弟弟料理完父母的丧事,便决定在大龚多住些时日,也震一震柳府的门风,柳南风此番这样的打击,一直郁郁不振。
柳西晴便便装出去母亲常去的庙里上香,她以前也一贯不怎么信这个,但这次出府,还有件别的事情要做。
京郊的一处牲口棚。棚内饲养的猪狗鸡羊等畜生横在一处,遍处是堆积成小山粪,地上脏黑的污水流动,散发着难忍的恶臭,令人阵阵作呕。两头流着涎水的母猪猪正挤在食槽前哼哧哼哧地吃着潲水,旁边躺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但见不时地抽搐一下。
这时候,其中一头猪扭身走到这团黑东西旁,用头拱了几下,又用舌头去舔,再用牙齿去咬,另一头也开始用牙齿去拉扯,几下就将那一团黑布拔了下来,竟然露出一张脸来。是一个与牲畜同眠同食的残废人!只是这人竟被人砍去了手和脚,做成了一根人棍,头上也没有耳朵,头发被牲畜扯的七零八落,满头的癞头疮,流着赤黄的浓水,脸上蒙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污垢,早已看不到星点肉色,
下那一双枯井一样的眼睛可怕的瞪着,嘴里发出唿哧唿哧的粗声。片刻后,一台华贵的轿撵停在了牲口棚外。这“人”听到了动静,就像一条就快死的狗一样,死死瞪着那从轿撵上走下来的人——已经贵为契丹王妃的柳西晴头戴着凤冠,上饰金龙、点翠凤、珠花、翠云;着深青翟衣,上有一百四十八对凤鸟,间以小轮花;红领、袖口、衣襟和底边,则织金云龙文。
看到棚内那一坨烂泥一样的人,她唇角漾起一丝微笑,抬手吩咐道:“拿过来吧。”她示意身后的太监和宫女将一个黑色的木匣子捧着走进来,她笑意盈盈对韩邑考道,“邑考,今日是本宫回乡之日,七年未见,可本宫还是时时念着你,这不,给你送礼来了。”“……”那人的嘴里发出一阵微弱的,奇怪的声音来。
“打开。”柳西晴一声令下,那太监紧闭着眼睛把木匣子打了开来——顿时,一个血淋淋人头出现在韩邑考的眼前。
“……”是,是大王妃凤云峥的人头!
柳西晴真的杀了他!在她陷害了柳西晴去和亲,又转而抛弃了韩邑考,嫁给王爷之后,便顺利过上飞上枝头的日子后。
“风家被斩首了,府邸里的其他人也被斩尽杀绝,一个不留。是你害了他啊,邑考。”
“啊!啊!”突然,只听到一声凄厉的闷声,韩邑考那截残破的身子竟然朝她的方向滚了过来。“啊!”柳西晴吓得勐地后退了一步。“啊,鬼啊……”奴才们吓得尖叫出声。这时候,那头受了惊的猪突然朝韩邑考冲了过来,两只前蹄勐地踩在她身上,生生踩出两个洞来——
“噗……”只听到一个声音,就见鲜血从韩邑考身上喷了出来,然后便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禀王妃娘娘,他,他已经死了。”前去试探韩邑考鼻息的太监忍着呕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