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母亲何时去的都没人告诉我?”柳南风抓着母亲的手,他竟然都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离他而去的。上一世,他远在沙场,只能对着若水河畔一个人悲哀,但这一次他就守在府中,真的是几墙之隔,为何还是错过了?还不如直接要了命来的痛快……
“师父,别再守着了,你两日未合眼了,在这样下去会出事的。”顾新台不知所措,他甚至比柳南风还痛,惭愧与罪恶感笼罩着他。
他后悔了,即使柳夫人的确在为人妇之时与他那父皇苟且,即使师父真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那又如何?他不该在柳夫人弥留之际还去激她发怒,他该让师父与她好好道别的……
“你们,为何没有一个人告诉我?难道母亲什么时候去的都没人知道?”柳南风并不理会他,突然对着一干奴才发怒。
府里都是些老奴,或者从小长到大的丫头们。谁都知道柳南风从不随意发怒,如今也并不是真的责备,因而都心疼这个两日之间父母双亡的公子。
“公子……夫人走时,其实……其实我等都在。”柳夫人贴身的丫鬟中,那个哭得最痛的竟然站了出来。那脸上梨花带雨,两个眼眶都肿了起来。
“你家公子正是伤心的时候,不可乱说话……”顾新台想试图拦下他她,可柳南风立即看出来他想说些什么似的。
“你说。”依旧是不理会顾新台,但两个字里,已经是不容置喙的气焰。
丫鬟抽泣着“夫人平日里待我不薄,今日奴婢即便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如实回了公子。”
“夫人本来是转醒了的,那时公子不在,王爷便进来探望,但非要把我等都撵出去,我俩拦了,王爷还说是公子有话要传给夫人。奴婢本就不放心,在外面听着,实则是王爷出言相激,夫人不久便生生吐出一口血来。奴婢赶着进来时,夫人便……便……啊—”
小丫头越说哭得越厉害,可见平日里是真的与柳夫人真心的。
“一派胡言!”顾新台脸上恼怒,甚至想出手伤人,小丫头反倒来了劲似的。
“王爷哪怕今日杀了我,我也要说!你敢说不是你气死夫人?你竟那公子的身世质问夫人,奴婢一直在窗外听着,来不及拦着便生生酿成大祸。”
顾新台此时全身冷汗直冒,昨日急迫,竟然忘了隔墙有耳。
“师父,你听我说……师父……昨晚…昨晚柳夫人她本就奄奄一息……”言语这样无力,他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奄奄一息?你明知她奄奄一息?”畜生,奄奄一息就是早死晚死都得死是吗?奄奄一息就该让她死在气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