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顾新台本以为他说娶什么四公主是有意气他,因为柳南风与王嫣之事满城皆知,但午后香茗却告诉他满宫里都放出消息去给顾明媚道喜,皇后亲自会亲自赐婚将她下嫁柳南风。
“师父,若是如此,我宁愿现在就让皇后捉了去,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种事你怎么能答应?”顾新台甚至一把将他的剑打掉。
“放肆。”一人做事一人当?他顾新台还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为何还去以身犯险去触皇后的霉头?
“柳南风,你若真的要娶顾明媚,我现在就去找皇后认罪伏法。”顾新台刚褪去了少年气的脸上写满了英气,从换上北定王这身朝服后,越发觉得成熟。但只有在柳南风面前,他却始终是幼稚的。
“好啊,你去,去认罪伏法,好让皇后杀了你,让你母妃泉下有知知道她的儿子多么出息,为救他将自己搭上一条命。”柳南风回身过来,掌下生风,一把掐住他的脖颈。
那种熟悉的窒息感,让他想起初见时他也是这样出招,直指要害,让人毫无还手之力。也许……那根本不是癔症发作,师父徒手时习惯这样的招式,他被激怒时便是这样攻击对方的,只是师父性子极好,轻易不会被激怒罢了。
“师父……”他真的快要窒息了才被放开。
“我不管,你不能娶顾明媚,我去求父皇……”顾新台像一个穷途末路的野人,带着脖子上刚刚形成的红印便跑了出去。
这一世,又是这样,顾新台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将他一步步推向众叛亲离,四面夹击的地步,他还总是在那里叫嚣着,好像谁对他不住一般。如今皇后步步紧逼,连顾新台都知道了消息,那过不了多时满京城便会知道他要娶四公主了。
母亲一辈子不愿与皇家多牵扯,到时候自己也算是负了王嫣,她一定伤心不已,父亲半生清流,唯一惺惺相惜的文臣便是王家,昨日已经将他叫过去一顿家法。顾新台若是真的能耐,他倒是来救一救他这师父?只会与他在这里大吼大叫?莫说他不许娶顾明媚,他就愿意娶吗?
干清宫外,定定跪着一人,夕阳的残光映着他的一道精瘦笔直的背影。
“儿臣北定王顾新台求见父皇。”少年平日里虽然在宫里也算臭名昭着,但这样凛然的一声叫喊响彻了整个宫宇,一直响到养心殿去。
“哎呦,王爷啊,我当是谁,您要见圣上,往里走几步奴才给您通禀一声就是了,这是干什么?”新贵就是有新贵的好处,从前他在羽琼殿几次饥寒交迫的濒死,都不曾见有什么奴才主子的事,如今才知会一声便有人上来巴结。
“陛下传——”里面马上有了动静,顾新台任这奴才把自己掺起来。
“儿臣参见父皇。”有求于人,这人又是天子,他得跪!
“新台?何事啊?”天子,便是这样一种存在,喜怒不能为人知。就像此刻,顾新台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外人觉得他该怒,但他有无数个皇子,其他的都常年得他常相见,但被女人管得见了他奴颜婢膝,这是唯一一个敢这样做派的人,他其实是喜的。如今他坐在龙椅上,不喜不怒的问话,人人都想猜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