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风不等他再说什么,便告辞离开,想起方才那小太监说早晨是萧贵人母子一同在皇后处,他便又奔了萧贵人处。这女人前几年仗着萧家的势力在后宫为虎作伥的事连他都有所耳闻,为人心狠手辣又和顾新台起了冲突,此时对他动手也未可知。
但到长春殿后的小径时他转念又想,顾新台如今也算有些功夫,与他过招时即使没用尽全力也挡得住他几招,到底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功夫,一般人该动不得才是。萧贵人一个深宫怨妇,大不了找几个内侍去暗算他,怎么到现在人都失踪了?
萧贵人位分不高,长春殿不大,柳南风听见若有若无的女人叫骂声,以为是宫人平日里免不了的争吵斗嘴,但言语里却有指着人骂杂种的话,宫里只有皇帝一个男人,这样的话都骂出来,是萧贵人抓了顾新台无疑了。
柳南风三步两步飞身上了围墙,小心落身在墙角,往下看时着实被这阵势吓了一跳。果然,这女人在深宫里带的年月久了,多半是精神失常的。
萧贵人一手拿着不知那里来的刺槐木荆条,另一只手里是沾了红的发亮的油状物的丝帕。柳南风起先觉得那是些辣椒水之类的东西,往旁边看去才看见那还烧的旺着的火上架着油锅,里面是一锅底的辣椒。
这女人,倒也是狠的到一个境界了。
眼看着顾新台只是被些许麻绳绑在一石榴树上,身边只是几个内侍宫女看着,柳南风甚是纳闷,这些换做以前深宫里人见人欺的七皇子,挣不开道说得过去。但如今他教了几年的北定王竟困在这,着实有些丢他的颜面了。
“你这小杂种,与你那死了的贱人娘一个德行。当年你娘就是靠这张比本宫长得妖精了些的脸去勾引圣上,才有了你这孽种。如今你又和她一样的手段,勾引了柳将军,挡了我儿的前途,不要脸的东西。”萧贵人破口打骂,不顾一切的往顾新台伤口上抹着刚烧热的辣椒油。
“贱人,你怎么和我母亲比?你那儿子今早被我打的满地找牙,也是个不成气候的软蛋。”顾新台疼的大汗淋漓,咬着牙冷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色。
柳南风并不理会他们复杂而又无厘头的积年旧怨,也无意反驳他自始至终未曾欣赏道顾新台所谓的勾引。只是此刻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何被打成这样还硬要激怒着这位呢?
“你还敢叫嚣,野杂种,若不是你不知用什么手段勾引了柳将军,挡了我儿的路,我儿现在早就是太子了,你不过去了趟战场,你娘那样卑贱,凭什么封王?早知今日,就不该留你一命”萧贵人破口骂着,但这一句后,忽然晃过神来,自觉说错了话似的闭了嘴。
顾新台却忽然激动了起来,挣扎着“果然是你,当年就是你动了我母妃的药,毒妇。”
萧贵人瞬间如心慌了似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打他“你胡说,你敢诽谤本宫,那贱人自己短命,甘本宫何事。”
顾新台好像一下子来了劲似的,没挣两下便解开绳子,抢过荆条,原本要下手,被两个内侍慌忙上来拦住。他纵深一跃,原本想跃上墙,怎奈伤口撕扯,疼的他落了地。
再一跃,柳南风目测他还是上不来,便伸手一把将他捞上来,飞身跳到宫外。
萧贵人原本再院内看着顾新台逃窜,吓得傻在那里,但看见墙上的身影马上惊慌的失声:“那是柳将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