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先揽下这北定王的名号,只是不给你封地,做个空壳子王爷就罢了。”大龚皇子加冠后便按照出身与功绩分封为王。而二字封号的王爷只能算作与个个郡太守平级,但一字的封号便可算作与各个行省主平级。本来这样的封赏虽然破格,但并不算过分,因而不等顾新台再推脱,圣上便下了旨。
封王的典礼照惯例在三天后,但由于尚未成年,圣上只是着人将羽琼殿翻修一新,并未赏宫外的府邸。
施工里尽是烟尘,顾新台移居厢房,但平时读书练剑便在殿后凉亭中,既不招人耳目,也清净。但清净之处只躲得开常人,却躲不开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七弟果然勤勉,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封了王了,倒教我们这些当皇兄的不堪。”六皇子站在凉亭口阴阳怪气的一番言论,引得周围宫女太监们纷纷侧目。
顾新台却并不想与他客气,不过一个花架子而已,他没必要客气什么。“本王是看这里大早上空气好才来练剑,你少在这里放屁,搞臭了扫兴。”
顾新殷闻此言立即暴怒,他算个什么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被他和五哥拿板子打大的人,如今敢跟他叫板?幼年时五皇子总是身边一群可使唤的下人,因此对顾新台打骂易如反掌,但他起初并不敢,奴才们也不听他的。久而久之,奴才们见主子对顾新台不管不问,便连他吩咐了去打他也照办,甚至有些奴才以此为快,发泄深宫中的怨气。
第45章 飞来横祸(二)
你敢如此出言不逊?看我今天不教训你知道天高地厚。”顾新殷习惯了看他不顺眼便上手的时光,因为即使周围奴才上来劝阻也是明里暗里的帮他,顾新台只有挨打的份。
但今日,顾新台早就收了剑放下,赤手空拳的在那里等着他,就怕他不动手。
两人扭打起来,顾新台默不作声,但顾新殷却生怕动静不大,引不来人围观。叫骂间,顾新台出招又恨又快,三下两下将他踢倒在地。嗤笑着地上捂着肚子动弹不得的人,他恐怕不动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你……放肆!来人啊,顾新台要杀人了。”此刻他内心原本因为嫉妒而生的那些愤怒早被恐惧所代替,惊恐的喊叫着一点也没有方才的威风。
“你喊啊!接着喊,看看如今有谁还敢忤逆我这个北定王,去帮你。”顾新台神情如炼狱魔鬼一般,恶狠狠的瞪过去。他承受了十几年的事,而地上的这个人才一次就忍不得。顾新殷见始终没有人来救他,便拔腿跑了几步,回头喊了句让他等着,便走远了。
顾新台看着他懦弱逃窜的背影,尤如丧家之犬。他数十年里受过多少比这更厉害百倍的屈辱,也不曾这样逃过一会。
可就是这样一个懦弱无能却卑鄙,只会欺凌弱小的人,也拥有他从未有过的羽翼来护着他。他从一出生便一无所有,这世界只能告诉他,他有过一个深爱他但永远见不到的母亲,还有一个你如果不拼命爬就看不到你的父亲。
也许他真的该再拼命爬上去,不是为了皇位上那个人瞧见他,而十为了将他也踩在脚底下问一句,为什么要让一个连记都记不得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