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御林军马上弓着腰小跑过去“不知国公爷大驾,扰了陈国公清虑,我等大罪。”顾新台不屑的瞟了眼废话连篇的这小兵,当即上去打断。“新台不知国公爷大驾,有失远迎。国公爷日夜为国,实乃我大龚之幸。”顾新台朗声向着轿子,不卑不亢。实则是心里想着那日柳南风的背影,因此不自觉的学了来。
陈国公便是当朝除丞相外第一当权的人物,此时在轿内坐着,便将顾新台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新字辈又在此时从宫内出来的,理应是位皇子或者寄养在宫里的哪位王爷的世子。可新台此名,他却不曾耳闻。不过,真正让他下轿的,是那句日夜为国,即便是那嫡皇子估计也不曾了解他们翰林院的这些人有时陪圣上操劳到晚上便留宿宫中了。
“敢问这位小贵人可有表字?”御林军与一干小厮见这国公爷竟然为一少年下轿,不禁都伸直了脖子。“新台满月时幸得父皇钦赐表字佑辞。”这样一来,就等于亮明了身份。陈国公又下了轿,按照礼度自然是要行礼的。陈国公故作慌忙道“原来是七殿下,老臣……”
顾新台琢磨不透为何这一人之下的陈国公竟如此客气,但也机敏的先他一步拜下去。
“国公爷请受新台一拜。父皇早年告诉新台当年是国公爷在大战之际稳住朝纲,新台才得幸有父皇陪伴在侧,平安出世。”
反正大龚南有金琉,北有和硕,战事年年不断,这么说绝不会出什么岔子。陈国公自然是从善如流的将他虚扶一把,不由得又高看了他一眼。送走了陈国公这大轿,顾新台终于堪堪松了口气,也对这结缘摸不着头脑。但当下看呆了的御林军自然是不敢拦着他出宫的路了。
顾新台出了宫门便一路打听,虽然他今日挑了他最好的外衫,可也仅仅是算的上体面,走在这盛京的主街上,是绝对算不上显贵的。因而一路上也没出什么意外,兜兜转转便摸到了柳府。
“这位公子,不知有何贵干?”不愧是将军府,连小厮也是一股沙场气,虽然语言生硬,可是一点也不似宫里那帮狗眼看人低的人。“哦,劳烦这位小哥通报一声,我找你家二公子柳南风。就说是”顾新台犹豫了一番,若直接报了姓名,恐怕这柳府也是知道皇室的规矩的。太张扬反而不好,于是只便用了表字,心里还怕柳南风不知道是自己。而他万万想不到,别说表字,即便是生辰八字柳南风也恐怕
熟稔于心的。“就说是顾佑辞来访。”小厮倒也不怠慢,忙回了去。
柳南风此时正是练完剑在亭下坐着,柳六急急的跑过来道正门有个叫顾什么辞的人找他公子。柳南风为他这撒手就忘带的记性叹了口气道:“可是顾佑辞?”柳六一听便莫名欢喜“正是,人就在门外等着呢,我这就去请进来。”
柳南风此时却眉头紧皱,他是来送死的吗?昨晚他一夜未眠,想着如今年少的顾新台毕竟什么也没做,而且若无自己相助他在那深宫里一辈子出不了头,他惹不起总躲得起还不行吗?
而今昨日被自己扼住喉咙的人竟不知死活的找上门来了。“慢着!我何时说过自己认识什么顾佑辞了?把人请进来你招待?”柳南风动了气责备着。
“公子的意思是,不认识这人?”可是刚刚明明是他亲口说出人家姓名的,柳六简直是一头雾水。不过怕再挨骂,还是速速去回了正门来的人,这话一层层传到门外的顾新台那里便成了“公子说了,他根本不认识什么顾佑辞。您请回吧。”
顾新台原本悬着一颗心在门外立着,听了这话自然大失所望,可他是不会认输的性格。眼看这日头渐偏,他站在那看着地上茕茕孑立的影子,咬了咬牙,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不算妙的主意。反正自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今天出都出来了,就是想见这人一面,怕什么呢?
他先走到胡同尽头,悄悄绕到这将军府北侧,因为将军府向来没有什么贼人强盗敢轻易来犯,所以这围墙自然是一次次修建时以雅观为主,并不十分的高,只几下便让他攀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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