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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被这股力一推,里面的酒登时撒在两人的身上。

不等光头气愤,裴珂打翻酒杯的那只手握住酒杯底座,夺过来往眼前大理石方桌边沿上一磕,圆杯身被撞碎只留下光秃秃的酒柄,上面带着不规则的锋利玻璃切割口。

而裴珂也翻-身而起,一只膝盖跪在沙发上,另一只月退站在地上,攥紧光头的t恤,酒杯柄抵在距离对方眼睛几寸的地方,从上往下地压-制,还讲着什么话。

宁丞远隔那么远听不到,却见光头没立刻动作,被这举动突然吓到,身体软成一滩烂泥,像怕那玻璃真的戳进眼睛。

啧,刚才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一戳就破。

一楼经理和领班带着服务生赶过去时裴珂还没松开手,直到有服务生到他身后,开始尝试着将他跟那光头分开,他这才垂-下胳膊,任人拖着在雅座外站定,将手里的断杯底座轻轻放在方桌上。

宁丞远忽然情不自禁升起一抹笑。

事发突然,刚才只是短短的几个瞬间,但是也让他对裴珂有些刮目相看。

性格这么刚-烈吗?人事经理说裴珂应聘的原因是躲避之前酒吧的客人,颈部还有伤,现在看起来不作假,这种脾气跟那种为钱折腰的人完全不同。

宁丞远知道这类人,自己阶级的富人有时候就喜欢睡这种骨头石更的,他们越见到有人出淤泥而不染,就越想要用权力让人屈服。

一想到曾经孤傲清高的人,现在被-征服在身-下,这群富人就会涌现出一股心理上的快-感。

宁丞远没这种兴趣,但是也多少了解一点,他感觉裴珂就是这类人。

往日看着为人温和像没脾气,不经意间的举止也能看出充满爱心,但当你认为他善良可欺时就错了,触及他的逆鳞,他一定会突然爆炸反抗到底。

宁丞远并不喜欢这种性格,他总觉得这类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识抬举、不懂规则,上面的人大多只是喜欢听话会办事的人。

楼下起了纷争,那光头见裴珂被隔离开,自己人身已经安全,便立刻开始闹事,踩在沙发上破口大骂,指着裴珂说要让他好看,周围雅座的宾客皆投过去惊异的目光。

那声音,宁丞远在二楼也能隐约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