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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珂忽然想起什么,放下笔起身走下阁楼,出了画室在走廊尽头的洗手池前站住。

冰冷晶莹的水流划过交叠的掌心,仿佛在冲根本看不见的东西。

殷翡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以后可以让仇者痛回来。

是吗?呵,他连自己命运都掌控不了,哪一天要等多久才会到来?

裴珂抬眼看着镜中平静的自己,抬手关掉开了一会儿的水龙头,带着湿漉漉的水珠转身离开。

第五章

画室阁楼的自画像在几天后完工,裴珂放下笔看着眼前自己的作品,心思仿佛一下被牵动。

画中的人像他又不像他,比裴珂更加瘦削,脸小一圈,衬得两只眼睛更大,但里面却又没有裴珂现在的光彩,只留着一片空洞;发丝被染成金色,略长的发尾一边别在耳后,一边落在肩膀上,身材被黑色的和服裹着,上面装点着红色的蔷薇。

看上去,不像什么正经人。

画幅很广,整张画几乎与裴珂真人一般高,只是里面的人是跪坐着,一双眼睛无神没有光彩,直直跟画外的人对视,仿佛直看到人心中去。

画装在支架上,与坐在座位上的裴珂正好眼睛齐平,让他们能够彼此面对。

其实,这画还不完善,但裴珂私心给过去的自己去掉了脖-颈和脚-踝的枷-锁。

在现实里总是被束-缚着,那画里就给他自由吧。

裴珂不喜欢锁链,心理阴影太重,中午在食堂看到剩饭桶被铁链栏杆挡着,都激起不适。

他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收起绘画工具,拎着自己的书包出门,踩上大学生活动中心楼下的脚踏车往明岚会所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