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翡在身后就这样看着他,对方安分守己,没有一次回头查看他,到路口就直接右转离开了,只是那寒酸的衣服让殷翡有些不爽快。
对方那挺拔的姿态,那不矮的身高,应该配得上更好。
裴珂步行十几分钟回到社团,来到画室上面的阁楼,他将书包随手丢在门口的木地板上,走到阁楼中间的高脚凳上坐下。
他面前有一副未完成的自画像。
因是科技大学,所以艺术生不多,这种绘画社团人更少。
裴珂从大一就加入,只要宣传部一找社团做纳新的海报他就全接过来,勤勤恳恳完成工作。这样坚持到大三,便顺理成章继承社长的职位,再加上优秀社团干部的一些奖状,也算为简历增上几分彩。
画室平时人不多,这阁楼杂物多更没人来,只有他有钥匙,完全可以算私人领域。
裴珂对着自画像提起笔,却没有轻易落下。
他在回想刚才。
他跟殷翡说,自己已经想通,自杀奈别人无何,只是在惩罚自己。
殊不知,本来只是客气话,却也能击中心扉。
他上辈子,真是个弱小的人,知道自杀无用,却还是选择逃避,但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
人生尽毁,无路可逃,心理频频崩溃,精神开始向所谓的“主人”依附,他已经与正常人不同,再无法正常地站回阳光下,活久还是活短,只是受苦久短的区别。
又或者,再久一点,他就完全被洗脑,真的认为自己天生就该被如此对待,主人少打几鞭都是恩赐。
所以,趁他还是自己,趁还未沦陷,那天他全力一跳,从高高的船尾毅然决然奔向了温柔的深海……
画室里只剩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