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帝从不吝啬对稷旻的夸赞,?反过来,?也不会遮掩他的错处。
大夏与古剌多年来维持的表面和平眼看就要分崩离析,?而今古剌国内乱便是信号。
一旦新君上位,届时主战主和,都关乎本朝民生安定。
所以,?嘉德帝自然看重此事,?也容不得稷旻轻视此事。
换作昔日的稷旻,?早已将这番训斥引以为耻,?且心生不安。
人无完人,但作为终将执掌一国的储君,?似乎生来就不该犯错,也最怕被认为不可托付。
嘉德帝知道稷旻心中骄傲,?所以他来时才特意谴退左右,?只留稷阳一人在。
训斥归训斥,到底还是要给他留些尊严和威仪。
没曾想,稷旻的反应完全超出了嘉德帝的想象。
他面色平静的领了训斥,?恭恭敬敬跪在那里,双目微垂,叫人看不透他此刻情绪,又像老神在在,静等发言。
嘉德帝微微眯眼,沉声道:“怎得,你是觉得自己不曾疏忽,心里头不服气?”
稷阳抬眼看向稷旻,似是想了想,转而对嘉德帝道:“父皇,此事的确怪不得太子皇兄。”
“皇兄太子近来掌漕运,仅是调配布置已格外繁琐忙碌。”
“况且,儿臣只是从几个痕迹与古怪符号发现异常,继而发现异族长相之人出没才生疑,实则至今尚不敢完全断定,再则,事发后儿臣巡检行宫内外,只觉秩序有度,不曾生乱,又岂能断言太子皇兄疏忽?”
痕迹?符号?
稷旻心头一动,眼底冷意消散,悠悠然抬眼朝稷阳看去:“三皇弟不必替孤辩解,父皇所言极是,对便是对,错便是错,倘若真是儿臣疏忽,儿臣自当承担后果,尽力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