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适为将多年,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所辖军中乱象丛生,也叫这李非儒一桩桩一件件抖出来,写在了上呈圣人的奏章里,有趣的是,这奏章顺风顺水,不出一丝意外的到了圣人手里。”
在江慈怔愣的眼神中,韩唯微微一笑:“或许许多人都同我一样,看轻了他。”
他没指名道姓,但江慈心知肚明他所言是谁——太子的手段,竟这样厉害?
若他一直从中搅和,父亲何时可以借治漕立功调任回京?
皇族手足向来难以真正和睦,太子缕缕出手,莫非真是在忌惮表兄,所以故意针对?
等等,江慈焦虑的心绪一凝,看了眼韩唯。
太子立下后,便一直不曾让圣人与朝臣失望过。
然一朝天子一朝臣,若太子致力于任用新贵,那韩家这样的世家贵族便会处于被动。
天子选贤臣,反过来,臣子也想选更利于自己的天子。
其实,江慈不太信韩唯那些片面之词,认为韩氏是因与三殿下母族的姻亲才对他诸多照拂。
是因韩唯来到益州后,知他可助父亲立功调任,加之他又曾主动求助,一来二去,江慈便对他卸了防备,一心想让父亲早日立功回京。
可现在,她对韩唯重生疑窦。
这些在京中绵延百年盘根错节的大族,心眼多得很。
太子到底是何用意,即便有诸多佐证,也不能直接定论,可韩唯的言辞,竟像笃定太子是为针对表兄,砍他权势。
对着她时,尚且有意无意将表兄与太子推向对立面,对着表兄时,不知又是何等说辞。
纵观古今皇室争斗,多少争斗是被人为催发?
表兄只想做些利国利民的事,实现心中抱负,屡屡接受韩家的帮助,无异于与虎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