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清楚现在的我,看清楚了,一辈子缠着纱都不要紧。”抬眼,怔怔的瞅着严悸:“严悸哥,就算是死,也得摸着自己那不跳动的心脏,否则直到冰冷,还要自我欺骗!。”
严悸垂眼,她说的未尝不是对的。立场是个可怕的含糊词,你的立场,未必真的是为了她好。随即起身,走出房间,一分钟之后,拿了一面镜子。
晨之见伸手接过,不带犹豫的直面那个陌生的自己,她甚至都不用呼口气来为接下来的事态做准备。
镜子里,半边脸肿的严重,无法辨别脸颊是不是凹下去了,是不是哪块肉掉了。唯一能够清楚伤势的便是右眼,密密麻麻的缝线,找不到合适的词,想了半天,抬头问:“你看这针线,像不像你小时候缝的鞋垫?”
那时候,林慧梅总是很忙,在严炔和晨之见面前,严悸始终像个大哥哥,故而破了的衣服,断了带的书包都是由严悸洋洋洒洒缝上去的。
记得有一次,他突发奇想想要给不跟自己亲近的弟弟送一个礼物,晨之见出主意给他,缝了一双鞋垫,密密麻麻,背面是打结的线头,绕在一起难看的紧,当然,这个礼物严炔并未接受。晨之见只是想要安慰受伤的严悸,就要了回来送给自己,至今还压在她的箱子底。
记忆就像井里的水,打开一个缺口便会源源不断。后来,严炔出国了,八年未曾回来过,而晨之见也跟自己疏远,远的他得用追的方式。
他的思绪飘得远了,晨之见却还停在那里,死死的盯着镜子。
严悸用力的从她手里拽下来,突然晨之见像是被呛到了,猛烈的开始咳,咳到眼泪花都要出来了。
“倒不如死了的好!”她说。
没过几天,南兮就出院了,她一个人偷偷的办了离院手续,她厌恶极了消毒水的味道。
南劼被装在了一个小小的格子里,他依旧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