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张景澈不是大殷土著,也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没法对监禁自己的元凶感激涕零。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刘彦昭怒气冲冲地回了宫,转头将自己关在勤政殿内,谁也不见。他从午后坐到傍晚,待得夜色深沉,小内宦轻轻敲响殿门,询问他是否要用晚膳,只听殿内寂静良久,终于传来一声沉沉的:“……进来吧。”
月照趋步而入,小心避开满地的狼藉碎瓷。刘彦昭独自坐在案后阴影里,脸色冷得吓人:“诏狱那边有消息吗?”
月照小心翼翼道:“没有……皇上有事吩咐吗?”
刘彦昭等了一下午,本以为张景澈想清利害后会主动认罪求和,谁知那人如此桀骜,宁可净身入宫,也不肯稍稍服软。
一时间,刘彦昭气怒交加,摁住砚台的手微微颤抖,恨不能砸个痛快。
月照战战兢兢,半晌才小心翼翼道:“皇上……奴婢还用去一趟大理寺吗?”
刘彦昭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内宦指的是知会大理寺照常用刑之事。他虽然在气头上,兀自沉吟难决,起身踱了两圈,正要开口,殿门口突然连滚带爬进来一个人影。
“皇上,不好了!”那人同样是殿前伺候的内宦,此刻却冷汗交加,神色慌乱,“诏狱传来消息,张指挥使他……”
刘彦昭猝然起身,在他异乎寻常的惊惶中隐约意识到什么:“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