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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门没怎么犹豫就做出决定,他再次抬起手臂,北勒士兵保持着整肃的队形,如来时一样迅雷不及掩耳地退去。

群狼仰首向天,呼啸声被风雪迅速淹没。

直到北勒骑兵的身影消失无踪,杨帆才放下架着的□□,眼底闪过一丝货真价实的惋惜。

“不是说北勒人都是死脑筋,宁死不退吗?这小子怎么跑得这么快!”杨帆垂下眼皮,不动声色地想,“他要是不跑多好……他不跑,我就有理由把他,连着马车里的祸害,一并清理干净!”

可惜北勒世子太懂得“识时务”三个字,定边侯没了发作的由头,只得作罢。

细碎的雪粒糊了人满脸,为首的黑衣人翻身下马,徒步走到杨帆马前,持刀跪下:“卑职幽云卫佥事韩洵,见过定边侯!”

杨帆扫了他一眼,神色晦暗莫名。

其实巴萨尔还说错了一件事,幽云卫并非听命于杨帆,定边侯只不过挂了个名,这帮人真正的主子尚在京中——正是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当朝太子。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牵扯到上位者见不得人的私隐,尤其要避嫌。杨帆虽是三军统帅,对这帮擅长偷鸡摸狗的影子部队,却也没多少话语权。

他冲韩洵摆了摆手,径自策马上前,正要用马鞭挑开车帘,马车里忽然探出一只手,将帘子轻轻撩开半边。

那只手极其白皙,手背衬着淡青的车帘,直如羊脂美玉一般。杨帆却微乎其微地皱了皱眉,不知是为了这只手的主人,还是为了那人手腕上层层交叠的伤痕。